姚前谈Libra与我国央行数字货币:公权与私权的对立统一

中国的CBCC,其核心要素可概括为“一币、两库、三中心”。

姚前谈Libra与我国央行数字货币:公权与私权的对立统一

Libra的发行触动了各国央行的神经。有人将其看作SDR和SWIFT的合体,对主权货币形成了挑战。甚至有人认为,Libra可能成为超主权信用货币。对此,姚前老师这么看!

Libra与当前的央行数字货币研发代表了两种模式:私营部门创新和公共部门创新。

两者各有优劣:公共部门有资源和信用上的优势,但创新动力和能力不足;私营部门的创新动力和能力较强,公共精神却略显不足。最好的方式或许是公私合营,政府信用加市场创新,但很可能优势没有互补,劣势反而叠加。所以,如何做到公权与私权的激励相容,是最大的挑战。

此次Libra发行也触动了各国央行的神经。有人将其看作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ing Right,简写为SDR)和SWIFT的合体,对主权货币形成了挑战。甚至有人认为,Libra将可能成为超主权信用货币。

实际上,这种可能性不高。Libra虽然看起来和SDR一样,锚定一篮子货币,但锚定一篮子货币并不一定能成为SDR。SDR的本质其实是一种货币兑换权利:会员国在发生国际收支逆差时,有权用它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指定的其他会员国自由换取外汇。而Libra并没有这种机制保障,它可能会在支付功能上对国际货币形成替代,但在价值储藏上并不一定能成为国际储备货币。

某种意义上,Libra的发行凸显了这样的事实: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绕不开央行加密货币(Central bank Cryptocurrency,简写为CBCC)。

如前所述,脸书没有简单做支付宝,而是推出了Libra,说明其对加密货币潜力和趋势的高度认可。由于第三方支付的异军突起,我国的账户体系走在世界前列,但实际上,从全球来看,无论是学术界,还是业界,无论是私营部门的创新,还是公共部门开展的法定数字货币试验,真正代表未来技术发展方向的数字货币很可能是基于加密货币技术的数字货币。

CBCC可以让客户真正自主管理自己的货币、资金和资产,而不是托付给第三方,真正赋予客户自主掌控的能力,目前看,这应是最热的前沿焦点。

从公开资料看,我国央行的研究起点就是CBCC。早在2016年,姚前就强调:“我们需要充分吸收借鉴国际上先进成熟的知识和经验,深入剖析数字货币的核心技术。一方面,从理论入手,梳理国内外学术界对加密货币的研究成果,构建中国法定数字货币的理论基础;另一方面,从现实入手,对运营中的各类典型电子与数字货币系统进行深入分析,博采众长,构建中国法定数字货币的基础原型。”

中国的CBCC,其核心要素可概括为“一币、两库、三中心”。

一币是指CBDC:由央行担保并签名发行的代表具体金额的加密数字串。

两库是指中央银行发行库和商业银行的银行库,同时还包括在流通市场上个人或单位用户使用CBDC的数字货币钱包。

三中心是指认证中心、登记中心和大数据分析中心。认证中心:央行对央行数字货币机构及用户身份信息进行集中管理,它是系统安全的基础组件,也是可控匿名设计的重要环节。登记中心:记录CBDC及对应用户身份,完成权属登记;记录流水,完成CBDC产生、流通、清点核对及消亡全过程登记。大数据分析中心:反洗钱、支付行为分析、监管调控指标分析等。

在技术上,它利用分布式账本不可篡改、不可伪造的特性,构建了一个CBDC确权账本,对外通过互联网提供查询服务。这种设计一方面将核心的发行登记账本对外界进行隔离和保护,同时利用分布式账本优势,提高确权查询数据和系统的安全性和可信度;另一方面,由于分布式账本仅用于对外提供查询访问,交易处理仍由发行登记系统来完成,可以有效规避现有分布式账本在交易处理上的性能瓶颈。同时,它还采用了“总/分双层账本结构”,既减轻了中央银行的压力,又保障了中央银行的全局掌控能力。

与其相比,Libra在技术平台、发行方、可追溯性、匿名性、与银行账户耦合程度、是否支持资产发行等方面存在差异,相同点在于:一是均采用了加密货币技术,技术路线一致;二是均进行了分层,《Libra白皮书》提出,客户不直接接触储备,Libra协会授权经销商开展Libra交易,不过在具体账本上如何设计,尚需更详细的材料剖析。

我国央行数字货币

40年来加密货币的不断发展,带来了当前全球性的大规模数字加密货币试验,这也使各国中央银行不得不再严肃考虑一个问题:中央银行是不是也应该发行数字货币。

我国是最早研究央行数字货币的国家之一,在2014年就开始着手了。研究央行数字货币首先须回答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什么叫央行数字货币。对此,各国目前还没有达成共识。2018年,国际清算银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简写为BIS)的一篇报告给出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定义,不过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使用了一种排除法来进行定义。它将目前存在的各类支付工具进行了汇总,然后判定哪些不是央行数字货币,一一排除后,剩下的就是央行数字货币。

使用了4个维度的标准:是不是可以广泛获得,是不是数字形式,是不是中央银行发行的,是不是类似于比特币所采用的技术产生的代币。

按照这4个维度,现金是可以广泛获得的、非数字化的、中央银行发行的、以代币形式存在的货币。银行存款是可以广泛获得的、数字化的、非中央银行发行的、不是代币形式的货币。它们都不是央行数字货币。除了现金,中央银行发行的货币还有银行准备金,包括存款准备金、超额存款准备金。银行准备金已经数字化,但是国际清算银行认为,这不是中央银行所要真正研究的央行数字货币。

一种可能的央行数字货币是,中央银行的账户向社会公众开放,允许社会公众像在商业银行一样在中央银行开户。这相当于中央银行开发了一个超级支付宝,面向所有C端客户服务。国际清算银行认为,这样形成的央行货币是央行数字货币,并将其称为基于账户的央行数字货币,或称中央银行数字账户(Central Bank Digital Account,简写为CBDA,简称央分数字账户)。

另一种可能的央行数字货币是中央银行以比特币所采用的技术发行的代币,可称为基于代币(Token)的央行数字货币,或称中央银行加密货币(CBCC),这类货币既可以面向批发端,也可以面向零售端。

基于账户还是基于代币,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技术路线,哪种思路未来将占据主流,还有待观察。

在技术架构上,央行数字货币体系可分为两类:一元体系和二元体系。一元体系是指中央银行以类似于超级支付宝的方式直接为客户提供服务,但全球大多数中央银行并不认可这一方式,不愿意直接向公众提供央行数字货币服务,而是希望复用传统金融体系,与金融机构合作,将中央银行置于后端,前端的服务则交由金融机构提供。中国人民银行提出的二元体系就是这一思路,国际上称之为双重架构,这一思路正逐渐成为各国的共识。

当前,中国人民银行正在开展央行数字货币研发试验。由于第三方支付的异军突起,我国的账户体系走在世界前列。但实际上,许多人认为,真正代表未来技术发展方向的央行数字货币应是基于加密货币技术的央行数字货币,即CBCC。目前,学界和业界均在积极开展CBCC模式的探索。许多人认为,CBCC可以让客户真正自主管理自己的钱,而不是交给第三方,真正赋予客户自由的权利。

虽然尚不能肯定它就是将来的方向,但至少目前来看,这是最热的前沿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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